第三百八十一章 断崖 (第1/2页)
这是心的狱。这是让人彻底沦陷的地方。
因为……
最难测最难捉摸最难把握最难控制最难明白最难修炼的——
就是人心啊!
撒加抗争了多久?
与心抗争了多久?
不知道。只知道,不管那些景象怎样折磨他心里纠结的柔软,打击他心里的弱点,他都会不顾一切的去抗争……
于是,撒加的心在一次次碎裂又复合的过程中渐渐达到一种无所畏惧的状态时,那些分不出真假的场景便越来越少了。
终于。
当他怒吼着奔向最后的幻影时,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这是?”
撒加停下了脚步。
巨大的心?!
撒加竟然站在一颗巨大无比的心脏上!
这颗直径数百米的心脏,是由一种红色的岩石构成的,撒加蹲下摸了摸,感觉异常坚硬。
“心若磐石,是非无常。这里,叫心台,就是流年人间的本相,现在,让我满意的人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心,也和这石台一样无坚不摧了?”
撒加耳边响起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很倨傲,很冷漠,就像所有人都被他俯瞰一样。
“有很多问题想问吗?”
这声音就像长了眼睛看到撒加张口欲问的模样一般。
撒加沉默了,他知道这个声音就是那个男人的,创造了六道之狱的那个男人。于是,他选择了沉默,因为自己和他相比,境界差得太遥远。
“不必惊讶,这是我灵魂的意识在对你说话,我已经死了,死在那最后的抗争中。”声音继续响着,“你已经通过了第六狱,当你懂得并做到这最后一狱揭示的道理时,所有的一切便不复存在。”
撒加若有所悟。
他明白了,原来这最后的第六狱要揭示的东西,正是自己从一开始进入流年人间的幻境时就一直在拼命去做的事情!
抗争!
对,没错,抗争,这就是第六狱的意义,就是那个男人所谓进入縻蠃天涯的资格!
原来,在他的眼中,要成为最强的人,必须抗争,与命运,与心,与一切抗争!
“没有一颗抗争的心,就算你具有了‘自知、悟性、坚定、忍耐、战意’,也不配叫做最强!”
声音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后便再也没有响起。
然后心台动了,朝着前方那一片漆黑的云雾中飞去。
“好强大的灵魂力量。”撒加盘坐在心台红色的石面上,不禁感叹到。这个男人的确配得上最强两个字,不仅创造了六道之狱,而且就算陨落的时间早已无法计算,也能让此刻的撒加由衷赞叹。
“这是什么?”撒加突然看到心台的石面上有许多模糊的划痕。
是刻下的字迹!密密麻麻的布满了整个台面!
撒加站了起来,在宽阔的心台上来回走动,阅读着这些字迹。
是冥界的文字,而且翻来覆去只有一段话。
“星儿哟,你带走的,是思念吗……月儿哟,你期盼的,是重逢吗……梦里,是谁的声音……心里,又是谁的故事……划过千年的双桨,心湖的水哟……还能不能记得,我和你最初的温暖……忘了吗,那刻在风中的诉说……”
撒加终于知道另一个进入第六狱的人是谁了。
七夜。叶斐所说的一百多万年来,进入第六狱的两个人,竟然就是自己和七夜!
撒加知道,这段话是一首叫《心湖》的歌,而且这首歌他听过很多次了,他也知道这首歌的来历,那是她的母亲教她的,而她的母亲,正是自己的这位前辈最爱的女人……
撒加不由苦笑。
“七夜……他也在抗争吗?还是说,这刻下的字迹,代表着他最不愿意忘却的东西?”
撒加凝视着那模糊的痕迹。
它们就像在倾诉,倾诉着七夜心里至死不渝的思念。
“他应该也成功了,进入了縻蠃天涯,所以才成了冥界最强的冥帝。”撒加缓缓点头,重新盘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心台飞入了漆黑的云雾。
……
其实,撒加想错了。
七夜并没有成功,不然的话,又怎么会灵魂自爆?
七夜那时承受的流年人间幻境远远没有他这样可怕,七夜成为强者的路是单一的,只有修炼,只有杀戮。
而幻境中出现的所有景象,都是关于依琳的母亲千湄的。
七夜很爱千湄,所以他根本无法抗争,被困在幻境中一次又一次的刻下了他心中无法释怀的纠缠。
所以,撒加才在心台上看到了那些字迹。实际上那并不是刻在心台的石面上,而是刻在了神界那汪湖水的岸边。
不过,七夜的天份的确高得可怕,在没有进入六道之狱前,仅仅凭借半修罗体就能成为纵横冥界威震神界的人物!带着冥军几乎覆灭了整个新神域,也正是在那里,他遇上了千湄,并将她带回了冥界地狱。
后来千湄被岑森送回了神界,为了让七夜重新成为那个为了战斗而生的男人,岑森故意说千湄被自己杀死。
七夜和岑森在冥河格里芬斯之巅狂战千日后,岑森战败,不得不在深渊的死亡黑泽调息百年。深渊地狱就此决裂,七夜在冥尊达密释的催促下带着心里的伤痛进入了六道之狱。
让达密释没想到的是,七夜没有通过第六狱,更让他失望的是,从前五狱获得完整修罗体、变得更加强大的七夜,竟然不顾自己的命令在落尘星河前挡住了冥军……
最后,在达密释的弟子迦南的阴谋下,七夜被冥域四巨头用冥界禁招“波密战法——明王破”杀死。
还好,七夜的灵魂残存被鲁南用血魔法偷偷封印了起来,不然多年以后,也不会有这个通过全部六狱的男人出现了。
……
穿过了漆黑的云雾,撒加眼前出现了光明。
一道断崖,在熊熊燃烧的火焰中看上去那样孤独。
心台停在断崖之上,撒加跳了下去。
心台消失了,断崖不大,只有数十平方米,周围的火焰将表面烤焙得很烫。
嗞嗞,撒加脚上的破战靴都被烤软了,流出了亮晶晶的金属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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