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顺安府出兵同剿逆 文武将初至立双功 (第2/2页)
赵平兴便领头队人马前赴山脚处，于山下叫战。已有喽啰飞奔至寨中告知，宋标道:“此人便是让兄弟吃了苦头的那个。”王大虎怒道:“仇人竟自送上门来，待俺会他一会，为兄弟报仇。”秦弘道:“官兵来者兵马几许？”那喽啰道:“观约数百来人。”王大虎叫道:“想我山上之军远多于官兵，怎惧其乎？众儿郎们随我下山去。”秦弘也欲前去，却让王大虎拦住，道:“何劳兄弟同去，且备好酒待我斩了他们来欢饮。”说罢带领众多喽啰各持刀枪下山去。赵平兴在山脚处见有贼军下来，为首一将身披铁甲，手持大斧，胡须茂密，身躯强硕。赵平兴心道:“范兄所言果真不差，这强盗见我兵少，真个现身山下。”只听王大虎叫道:“何来之小众官兵来此斗胆触犯虎威，真乃自跳火坑。”赵平兴笑道:“我数百将士踏平此处足矣，何须大张旗鼓。”王大虎听后大怒，挥动大斧直劈来，赵平兴挥刀迎上，斧劈刀挡，刀砍斧剁，二将斗到四十余合，赵平兴一个收刀回走，士兵见此也纷纷后退。王大虎见此大喜，率众贼追上。赵平兴回首望那追兵，心道:“本将方才斩他不难，只那逃贼必如范尚书所说归告山上。”那王大虎正追逐着，只听后队人马大乱，神色大惊，忙问怎的。喽啰叫苦不迭，称后头一伙官军杀出，将退路断之。正是徐贤奉范庆天之嘱咐领兵杀出，赵平兴见贼已入计中，领众军回首杀去。王大虎等让顺安军杀得哀声震天，王大虎正寻逃路，只见赵平兴奔至跟前道:“方才让了你，眼下且叫你认识老爷真本事。”王大虎只得咬牙苦撑，怎奈武艺不及平兴，战不久已双手酥软。只见平兴大喝一声，斜劈一刀，将王大虎砍下马去，众喽啰已被顺安军尽都斩讫。
山上秦弘宋标二人还在候着，忽有喽啰报称西处有烟起，又见官兵旗现。二人大惊，赶忙起身去看查。到了地方，果见一片空地处一团火起，急令人扑灭。又有一喽啰奔来称东处一队官兵杀上，众人抵挡不住。二人登时惊得两段木头似的矗在那儿，醒转过来赶忙回去保着山寨。孙成方带军自西处行事完后，奔至东山处。顺安军勇猛非凡，贼人怎生抵挡，只得败退山上。幸得秦弘二人及时赶回，拼死守住营寨，孙成方带兵正在尽力攻打。正巧此时赵平兴等人也到此，三处兵马一合，好似群虎啸聚，一齐打上。众喽啰四处逃命，然见周围俱是顺安府城旗号，又能逃至何处去，只得尽做瓮中之鳖。徐贤于乱军中见了宋标，提枪赶上便斗。宋标竭力斗三十合，难以招架，回马便逃。徐贤将枪挂于了事环，取弓搭箭，喝声着。一箭飞去，宋标应声掉马，军校赶上前取下首级。秦弘到了此际仍欲作困兽之斗，孙成方同王豪帅赶上，二将合力战其，只见孙成方闪至秦弘左路，刀斜下砍去，秦弘翻身倒地，吕智勇赶上前复上一刀结果了。山上喽啰尽都亡矣，顺安军将寨中钱粮搜出，同兵器马匹载好，将贼寨拆毁，一同下得山来。孙成方转身拜倒:“今日剿灭祸害，全仗诸位老爷，此善德小人终身难忘也，还请老爷到寒庄稍歇。”范庆天道:“看这日头将落，众将士也已身疲劳累，那便到贵庄一处暂歇，明日一早就早行。”孙成方大喜，率顺安军行至村庄，庄民得知纷纷来跪迎。范庆天传令将所获之钱两尽取出，半数送于庄上。孙成方又忙招呼家丁宰鸡宰鸭款待三人，到夜间众军就于庄外搭一简易草棚歇息，当夜无话。次日鸡鸣三遍，众军赶早起来，煮了饭食，众军饱食一顿，告辞众庄民而去，众民洒泪相送，孙成方直送得数里，送至山东边界处，拜别范庆天等，含泪而回。自此庄上之人相安度日，直至崇祯末年，闯王李自成兵至河南，庄上人俱深隐不出，躲过兵难。后满清入关，兵进中原，庄上人俱不愿为满清之奴，与其相抗，打死打伤来犯清兵多人。然其寡不敌众，终吃清兵所败。此乃后话，表过不题。
众军行至蒙阴县，又因天倾巨雨，又迟些路程，待次日天晴雨歇，大军紧赶不止，终到地方。朱平清等听罢这些话事，赞叹不已。朱平清笑道:“三位今番真乃大展府城之威，扬大军之力。邓府主曾言，与敌要以智斗智以武敌武。如今此两样那个不及贼人？大军一齐努力，大破贼山早奏凯歌。”徐贤道:“那目下吾等已至，更增军气，何不速些动兵，俺倒想领教下这伙贼人利害不利害。”胡志杰却道:“诸位勿急，在下有一言欲讲，关系破敌之要，望诸位细听。三位来此，兵力添强。我想贼人定尚不知晓，眼下倒可如此。此山邻一草蛇谷，这处邻近贼关处，可调派三军守住头关并二关处。他又必打咱营寨主意，便以少些兵守营，贼若至时，大兵尽起灭之。后赴兵草蛇谷，断贼生路。待计得成，各处兵士便直攻贼关。”众人听罢皆道好，独范庆天听罢欲言又止，遂止口不语，也未叫他人发觉。平清道:“今日众将士力夺头关，已是疲劳，今日养息好了，明日力争破贼。”志杰道:“如此也好，范大人三位远涉到此，应当先将兵马整顿好了，方可对敌。”梓顺对平清笑道:“可否叫俺们瞧下你那顺安府城处之军马如何，俺昔日也不曾见着，今日可一饱眼福。”鹏柏，佳兴，晶玉亦是附和，平清道:“这有何不可，就于外头，诸位请随我来。”说着便带他几人出营去矣。
待他几个离去，营内只胡志杰、范庆天等几个。范庆天转对胡志杰道:“我有一言欲讲，请胡将军静听。我想贼人到时见营寨处恁少人把守，恐起疑心，反倒皆去谷内。依我之见，应将营寨处伏兵调作数队，贼人疑我军从草蛇谷进兵无差，定径朝草蛇谷而去由后而取我军，并另布队兵马在营寨处欲断营寨救应。届时可由赵，徐二位将军率军由彼处杀去以援谷内兵马，该处先以队兵士同贼一战，两队人马左右迎杀。头关并二关处将士于此趁势杀下，围灭营寨之贼。届时关上贼人如若直下，亦可大亏败伤。”胡志杰听后称赞道:“范尚书果真好计策，细思深虑，乃下官不及也。”又互谈一阵，平清几人回营来，志杰将方才同范庆天所议道出，平清亦赞道:“范兄所思之深真乃军中良才也。”至次日，众军饱食餐饭，各带兵马前去，胡志杰也正欲进兵草蛇谷，众人依计而行，朱平清自带郑梓顺、张鹏柏、张佳兴、郑晶玉、张靖梓守着头关处，王兴领马雅芝，周冠于，虎寿山、王小歌驻兵右关处，胡志杰着刘研，王关哲带顺安兵五百入草蛇谷，余下将佐尽都随范庆天埋伏于营寨四周，伺机而动。
话说猿臂厅上，众贼愁容不散，忽听探子上来报到官兵率军来此，三队人马各驻头关处并二关之处。刘慧娘道:“草蛇谷正邻二关，官兵定是欲从那处悄摸上来，好叫我等慌应不及。”又令探子仍去寻观，不多时探子回报:“官兵真点军马欲入草蛇谷。”云天彪又问官军进谷兵马几许，探子亦回过。云天彪道:“官兵人马多在这三处，其营必然匮简。若是驱兵直取营寨，焚营取粮，官兵必然急折回返，可大败其一阵。”慧娘摇首道:“公公言之差矣，官兵既如此大胆，定有暗备，如此不过是障目蒙人。不过官兵既如此，倒可顺他们之计而行。着兵马从后下山，到了官兵营寨处便分作两队，一队就在营寨处守着，却休轻入，严只防其援兵。另一队去草蛇谷从后袭取官兵。关上留意头关官兵动静，若见退兵回走亦休开关出逐。”哈兰生道:“可由俺带兵去营寨处阻拦官兵。”刘广也道:“那我便同麒儿、辛从忠、张应雷二位兄弟率兵去草蛇谷处。”陈丽卿急躁道:“你们都出去杀敌，如何却撇我在此处窝着，不如叫俺也出去同诸位斩些首级来。”陈希真喝止道:“休得任性，那两关处莫非不使人把守了？也该为寨子想想。”丽卿听罢只得罢休。哈兰生兄弟同冕以信先带两千人从后处悄摸下山，刘广父子也紧随其后。众军行至官兵处，刘广对哈兰生道:“汝等在此小心守着官军，我等现去草蛇谷处，探以虚实。将军届时谨闻动静，同以破敌。”说罢将人马分作两队，自个另带一队人马直驱草蛇谷。
话说官兵正于谷内行进，只见贼兵由后掩来，各无忙乱，弓箭手一齐发箭，官兵各以刀枪相敌。刘广等人正率众贼以战，忽得后头人马惊乱起来，刘广一惊，得报一队官兵直杀将来。为首两将乃是赵平兴、徐贤，率顺安军杀入，贼人叫苦连天。刘广等人拼死顽抗，刘研，王关哲一齐上前厮并。辛从忠、张应雷叫道:“我二人断后，刘头领快同大公子出去。”刘广听了与刘麒拼力杀出，往谷口奔去。王关哲刘研见了，撇了张应雷两个，朝刘广追去，张应雷正欲去追，却见辛从忠已快抵不住赵平兴、徐贤两只猛虎，只得去相帮。那刘广见他二人追上，与刘麒转身便斗，关哲那条枪与刘广战的不分上下。刘广见胜他不得，故意卖一破绽，放其一枪而来，哪知关哲知是假破绽，却反倒应上，刘广见其中招，一刀斜劈上去，关哲不慌不忙，把头一偏，将刘广刀打开来。借势回过刀来，刘广吃他砍伤右臂，手中兵器也落。关哲又调过刀头尽力一刺，只见刘广眉皱目瞪，身躯往旁边一倒咕咚落马。刘麒大惊，随即悲怒交加，把三尖两刃刀朝刘研座下马挥去，刘研紧随倒地。正要去夺刘广尸首，关哲却赶来，刘麒只得咬牙出了谷口。辛从忠、张应雷不敢多战，各现个破绽，转身窜逃去。
话说哈兰生等自与刘广别过不多时，便见一队兵马呐喊而来，哈兰生道:“刘夫人所言不假，官兵果真埋伏待候。”说罢举独足铜人冲去，哈芸生、冕以信带兵紧随其后，李龙，马雅芝，崔家慧各持兵器迎上，李龙哈兰生二人均有一身大力，如此正是敌手，独足铜人青金双锤，好一片似震雷之响。还未分出胜败，只见左右各现官军旗号，贼人行队大乱。哈兰生大惊，正待遁旋，却听得几声号炮，见山上官兵皆起身杀下。原来朱平清等于头关处知计已成，便率大军尽离头关二关，将哈兰生等兵马尽都围起，贼人顿时斗气全无，直望逃命。官军同顺安军合兵共斗大破群贼，崔家慧与冕以信战十余合，将冕以信刺下马去。哈芸生持钢叉同马雅芝相斗，转身回走，见马雅芝追上，回身一叉戳去，却见马雅芝将身一偏避开，顺势一枪直去将哈芸生刺落马下。哈兰生同李龙交战多合，明知已取胜不得，却仍顽抗。只见李龙双锤其砸，哈兰生忙招架。斗上二十合，见李龙便一手压住铜人，一锤直扫过去，哈兰生忙将脑袋一躲，不防李龙右手锤早起直中哈兰生右肋。哈兰生身躯直似山倒般滚下马去，尚待挣力强起，李龙复上一锤中其脑门，已然了账。
陈丽卿等正守着二关，互见官兵尽都撤去，不禁喜道:“想必是姨夫得手，吾等何不速速追下去，再斩他几个将来？”刘慧娘道:“卿姐不可大意，恐官兵故作此态，好引我军下来。”正说着，忽有来人报辛从忠几人败回，几人大惊。又见刘麒奔上前来跪下痛哭，诉说刘广遭害，刘慧娘听到此际两眼一黑晕倒过去。众人赶忙将其抬回寨去，陈希真等尽都惊呆。又听外头嘈乱之声，喽啰来报官兵尽往二关处攻来，哈兰生一伙尽都亡败。众人如雷惊顶叫苦不迭，刘慧娘深昏不醒，外头官兵又来。有道是:
处心积虑，终是竹篮打水。
舟船将沉，真个上下无门。
不知陈希真等人如何是好，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亡了四名贼寇:
刘广冕以信哈芸生哈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