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久别重逢 Chapter1梦开始的地方 (第1/2页)
神说会给我一次机会,让我重新去遇见,去打开生锈的锁,拂去宝箱上的灰,翻出发黄泛酸的岁月。
我拿着诊断书走出医院的那一刻,天空下起了雪。凌晨两点的路口,只有车道两排昏黄的路灯和三两飞速驶过的车辆。晶莹的雪花从幽深的夜空中徐徐飘落,像个调皮的孩子般,落在我的眉眼上、脸蛋上,冰冰凉的触感,却不比得从我脚底生起的寒意。
二十八岁,本是人生又一个的鎏金岁月,可是我并没有像周围人一样,一样有一段稳定的恋情,有一个温馨的家庭,有一个可以诉说心事的好友,有一些可观的积蓄……我突然感觉自己活得也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如意。
奶奶去世那天,我感觉天都塌了下来。奶奶离世前没有告诉爸妈他们,只告诉了我。我一个人从江苏买了最早回湖北的票,八个小时的车程,为了等车一整夜没有合眼,满脑子里都是与奶奶的记忆,到了老家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操持着奶奶的身后事。
我跪在灵堂前失声痛哭,耳边是锣鼓喧天,唢呐高亢的尖鸣似乎要帮我把所有的不舍和悲痛给呐喊出来。当八大金刚将棺木下葬,一锹一锹黄土逐渐将空坑填满时我终于反应过来这世界上唯一一个最爱我的人终于离我而去。
今天,轮到我自己了。只是没有人为我哭。
“芸姐,你真的要离职?”当我把离职报告递交上去的时候,人事部新来的小姑娘特地问了一遍。
也不怪她会问一遍,我从大学毕业就一直在这个公司工作,算是将自己半个青春搭进了公司的发展之中。当时我专科没毕业,还跟着校方在北京的药企实习,受不了工厂高强度的工作、公司无度的压迫和同事间的勾心斗角,临近实习期满时我决定不再续签毕业后重新找工作。
就在这个时候,导员在班群里发了一个招聘信息,是她早年的学生开了家公司目前公司发展需要人员。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就上了,没想到自己是班里唯一一个报名的人。第一次面试是在北京的一家餐厅,学姐选的是一家重庆火锅,点了店里的招牌菜,等烤鱼上桌时学姐说了句,你是湖北人,我特地选了家跟你们那儿口味接近的餐厅,我之前在荆州上大学的时候周边都是湖北人,都挺能吃辣的。
北京的口味偏淡少辣,来北京实习的那段时间最习惯不了的就是这边的饮食。我跟学姐聊了很多,公司的发展情况,岗位的任职要求还有自身未来的发展规划。刚毕业的自己,宛如一尾一直被圈养的鱼突然从鱼缸中放生到池塘里,面对无法参透的未来惴惴不安。
在学姐给我抛出橄榄枝时,我便果断的迎了上去。临走前她递给我两袋北京烤鸭,嘱咐我一路小心。
许是这样的一次邂逅,奠定了我八年的职业生涯,从未想过离职,而这一次不得不提前告别。
“嗯。”我点了点头,得到了我肯定的答复,小姑娘还是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芸姐你真的要离职么?领导这边可能不会批……”
“不用走公司流程了,我只是跟你说一声,领导这边问起你直接汇报就行。工作这边我会交接好。”
我买了车票准备来一场全国旅游,用剩下的时间去领略一下祖国的大好山河,去一睹高中地理课上老师侃侃而谈的地貌景观和人文风光。要发车的时候我临时转变了想法,我突然想回一趟松滋。
我搭上了从江苏开往湖北的列车,从宿迁站一直开往荆州火车站。临近发车时才抢的票,二等座全部售空了,本着节俭的原则我全程买的无座。说来也巧,我当时回去悼念奶奶的时候买的也是无座的票。
我站在车门边,透过不大的矩形玻璃窗打量着窗外的风景。我没有带太多的行李,该扔的扔了,可以卖的全部走了二手市场,觉得分外珍惜的快递回了老家,所以自己拎着的除了几套换洗的衣物其他的也就只带了充电器还有证件之类,拢共装满不过一个小行李箱。
这么些年在外努力耕耘到头来真正能带走的东西也是寥寥无几,想到这,心里不自觉地泛起几分酸楚来。
“各位旅客,欢迎您乘坐本次列车……”字正腔圆的广播声传遍所有车厢。
我头倚在车厢壁上,目光盯着窗外来回变换的景色,思绪万千。在此刻,我像一只南飞的候鸟迁徙回出发的地方。心中可有雀跃?有的。心中可有遗憾?有的。心中可有悲痛?有的。
早些年朋友未嫁,还在荆州工作,我得闲了少不了去她的出租屋小聚。爷爷奶奶在世时逢年过节放了长假回老家还有热粥暖茶。
二十八岁的我终于读懂了十八岁时看到的句子的含义。有些人见一面少一面,不妨多花些时间去陪伴那些重要的人。
只是留给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裹紧身上的羽绒服,尽量让冷风钻不进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逐渐有了困意,竟就这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恰逢此刻,火车经过隧道窗外的视野连同我的眼前突然变黑。
当我再次转醒时,发现自己正端坐在椅子上,面前的课桌上摆着一沓各式各样的书。有练习册、课本、考试卷、作业本……看上去杂乱无章却又乱中有序。桌上摊开的试卷上赫然用红笔写着38分。
我定睛一看,试卷的标题上印着硕大的“2013年高考数学全国1卷文科”字样。
“刘芸?你又在发什么呆呢!这次年级数学最低分就在我们班。马上就要高考了你们有些人还不紧张!读了14年的书了打算给别人陪跑么?有些人最后一次模拟考考的这么差,你们这些人高考打算怎么考?”讲台上知命之年的男人涨红着脸,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扶着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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